文 | 手游那点事 | 张昌倩、李玲
《“游”法可依》是手游那点事与广东广悦杨杰律师团队联合推出的游戏相关法律知识栏目，该栏目会列举当下游戏市场中最受关注的法律纠纷案例，由杨杰律师团队中的资深律师进行法律层面上的解读。在第四十三期的《“游”法可依》当中，杨杰律师团队将为大家带来——出海合规那些事之三：日本地区游戏监管。
在出海合规系列专栏中，前两期我们分别介绍了台湾地区和韩国地区的游戏监管情况，本期我们将走进日本地区，看看游戏出海日本需要重点关注哪些监管要求？
一、日本是否限制外国人在日本投资游戏行业？
根据日本《外汇及外国贸易法》、《有关对内直接投资等的命令》等文件：外国投资者在日本进行直接投资，如涉及国家安全的行业（如武器、航空器、宇宙开发等）、公共秩序的行业（如电力业、燃气业、供热业、通信业、广播业、自来水业、铁路业、以及旅客运输业等）、公众安全的行业（如疫苗制造业及警备业）、因有可能明显影响日本经济而受规制的行业（如农林水产业、石油业等）的，需要事先申报，经过申报批准后，可以从事相关行业。
根据上述规定，日本并未明确禁止外国人投资游戏行业。同时，根据我们公开查询的资料，已有中国厂商通过在日本设立公司并在当地提供游戏发行运营服务。因此，基本可以得出，如果中国厂商想要在日本投资网络游戏行业，目前并没有明确的禁止性法律障碍。
二、在日本投资是设立当地法人还是设立分公司？
外国人在日本从事游戏发行运营的，如在日本设立主体的，一般有两种选择：一是设立新公司（即设立株式会社），二是设立日本分公司，那么这两种方式有何不同？具体如下表所示：
结合表格内容中新设当地公司和成立日本分公司的区别，两种方式实际上各有利弊：
1、新设公司具有独立法人资格，可以独立承担法律责任，对于外国公司的风险有一定的隔离作用，但是新设公司需要就全部所得纳税，纳税范围和税负相对较重；
2、日本分公司仅就日本地区所得纳税，纳税范围和税收负担较小，但相应的，其并不能独立承担法律责任，如在运营中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由境外公司承担风险。
综上，国内厂商如想在日本设立运营机构的，可以根据运营收入和风险责任大小，选择不同方式。实务中，也有国内公司选择分两步进入日本市场，先设立常驻代表机构、了解市场情况，进而再设立分公司或当地公司。
三、通过苹果、谷歌等平台提供游戏服务是否需要符合当地监管要求？
现实情况中，更多的中小厂商在日本地区提供游戏服务的，既没有新设当地公司也没有成立分公司，而是通过苹果应用商店、谷歌商店等国际平台向日本用户分发运营游戏。
这种新兴的模式，实际上是智能手机的使用普及之后游戏分发平台发生变化的体现。通过苹果商店提供游戏服务的模式给开发者带来很大的便利，对于当地的监管却带去了不小的挑战。同时，开发者在通过苹果应用商店等平台提供游戏服务时，虽然需要通过平台政策的审核，但也可能忽略其提供的游戏服务是否需要符合当地监管要求的问题，那么如果游戏违反当地监管要求的，是否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从我们查询的资料以及了解的实际情况可以发现，在游戏提交苹果审核时，苹果会要求游戏应用的设置符合运营地区的当地的法律规定，因此，即便是通过苹果商店在日本地区提供游戏服务的，也是需要遵守日本地区的具体监管要求。
四、日本游戏分级制度
早前，日本就已经存在游戏的分级制度。根据日本相关法规，游戏软件依内容分为五级，并按照具体分级提供给不同年龄的消费者，由电脑娱乐分级组织（CERO）依据游戏内容是否涉及性表现、暴力表现、反社会行为、言语或思想以及具体程度进行分级，具体如下：
随着手机游戏的兴起，更多的游戏并不通过特有的硬件进行销售，而是通过应用商店提供给玩家，因此在这种提供游戏的媒介发生变化的时候，从主机到平台，游戏分级又该如何落地呢？
苹果应用商店和谷歌商店对其平台提供的游戏均有自己的评级标准，例如苹果商店将可以上架的游戏主要分为以下四类，并在审核游戏时要求开发者按照苹果分级标准进行自主申报填写。
（引用自触乐）
与台湾、韩国地区由政府主导的分级审查不同，日本分级审查均由社会团体完成，而通过苹果等平台提供游戏的，开发者仅需自行申请分级。这样不仅仅提高效率，也是一种行业自治的表现。另据了解，如游戏运营地区有特殊要求的，开发者在自行申报填写的过程中苹果也有给予额外的分级选项，以保证满足各个运营地区的特殊监管。
日本分级制度是否具有强制性呢？如果违反游戏分级制度，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呢？据了解，目前日本法律对于游戏分级制度并没有明确规定法律后果，而且进行分级制度的审查主要是电脑娱乐分级组织（CERO）组织完成，与台湾、韩国分级审核机构具有官方主导背景不同，日本分级审核组织并没有任何的立法实权也没有任何的国家强制力保证，因此在法律上该组织的意见仅能起到参考作用。但据报道，日本各级地方政府正逐渐将分级审核的规范纳入到执法依据中，客观上该分级标准有一定的效力。
五、游戏抽取概率公示
根据日本一般社团法人电脑娱乐协会（CESA）制定的《在线游戏运营规范》规定，要求游戏在扭蛋玩法中，明确标示扭蛋机中取得稀有道具的预估金额，扭蛋机内需提供扭蛋掉率的上限与下限；按照扭蛋道具的种类别提供各自的掉率等等。
这样的规范与我们国内抽取概率公示的规定有异曲同工之妙——主要目的为了防止用户过度氪金。二者的区别则在于：中国地区的概率公示的规定是政府规定，而日本则是社团法人的自治性规范。
同时，在苹果公司的《App Store审核指南》3.1条款中已经明确：提供“战利品箱”或其他随机虚拟物品购买机制的 app 必须在客户购买前，向客户披露每种类型物品的获取几率。因此，通过苹果应用商店提供游戏的厂商也需要遵守随机抽取的概率公示的监管。
六、青少年保护与购买限额
根据日本《关于为青少年创造安全安心的上网环境的法律》（《青少年が安全に安心してインターネットを利用できる環境の整備等に関する法律》）第五条，从事青少年互联网使用业务的，应采取措施，尽量减少青少年根据业务特点利用互联网查看青少年有害信息的机会；应努力采取措施，推动青年获得适当使用互联网的能力。
虽然该法规是比较原则性的规定，并未明确具体措施，但我们注意到，已有厂商在日本地区提供游戏时，要求用户注册时填写是否属于未成年用户，并针对未成年人每月的购买金额进行最高额限制，例如：
1.16岁以下的最高额限制为5千日元；
2.16岁及20岁以下的最高额限制为2万日元；
3.20岁或以上的则没有限制。
七、结论
综合上述内容，我们总结以下建议供国内游戏厂商参考：
1、日本未禁止外国人在日本投资游戏行业，国内游戏厂商可以在日本设立新公司，也可以成立日本分公司，或者通过苹果、谷歌等平台提供游戏服务。
2、通过苹果和谷歌提供游戏的厂商，主要靠自觉完成平台分级的申报，但如果事后发现违规申报的，仍可能按照日本当地法规承担法律责任。
3、在日本上线的游戏需要按照当地规定对抽取玩法的概率进行公示，如通过苹果应用商店上线的，也需要公示概率。
4、日本法律要求游戏公司承担保护青少年的法律责任，具体措施可以参考已经上线的游戏厂商设置。
由于日本地区的监管规定无法一一穷尽，本文仅对游戏出海日本可能涉及的重点问题进行简要探讨，我们将持续关注日本地区游戏的合规要求和监管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