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手游那点事｜泽塔

《小丑牌》是2024年最令人意想不到的爆款独立游戏之一，在商业和口碑层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功。迄今为止，这款融合了德州扑克和肉鸽元素的卡牌构筑游戏的累计销量已经超过350万份，并获得了金摇杆奖最佳独立游戏和突破奖，以及TGA最佳独立游戏、最佳首秀独立游戏和最佳手游三个奖项。

鲜为人知的是，《小丑牌》的成功也给加拿大独立开发者LocalThunk带来了巨大压力。在近期接受英国媒体《GQ》杂志采访时，LocalThunk坦然承认，这款游戏的成功令他感到紧张、焦虑。LocalThunk将制作游戏视为一种爱好，如果可以选择，他甚至希望回到过去，将《小丑牌》放在电脑文件夹里，永远不公开发布。

手游那点事对访谈的主要内容进行了编译整理。

《GQ》杂志：好吧，你不想透露真实姓名。那你打算如何描述自己？

LocalThunk：好问题，但我不会上钩的(笑)。

问：你的这个笔名(LocalThunk)从何而来？

答：几年前，我的女友正在学习一种被叫做R的统计语言，她想知道我是怎样给变量命名的。我拥有计算机科学学位，于是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跟她分享。她突然打断我的话头说：“我想把我的变量称为Thunk。”我觉得这名字太搞笑了。我使用被称为Löve的语言编写这款游戏，在这种语言下，声明某个变量的词汇是“Local”，所以我就决定将两个词儿组合起来，将LocalThunk用作自己的笔名。它也会出现在我写的一些代码里。

问：如果你在街上散步，有多少人能认出你就是《小丑牌》的制作者？

答：很可能只有我的家人和朋友，以及Playstack(译注：《小丑牌》发行商)的人。

问：在一档播客节目中，你说过你玩的游戏数量不多。这是真的吗？

答：我会玩游戏，但我觉得大概不像其他人那么频繁。我喜欢设计游戏，犯自己的错误，探索设计的空间。这两项爱好(玩游戏和设计游戏)看起来非常接近，其实完全不同。你可以将前者视为一种冥想体验，一种放松、休闲的方式，与其他人社交或竞争。相比之下，设计游戏则是一种非常具有创造性的活动。

问：你如何判断一款游戏的好坏？

答：听起来可能有些疯狂，我以前已经制作了很多游戏，只不过从来没有向人们展示。当我开始制作游戏时，我的目标并非做出一款好游戏，只是觉得这个过程很有趣……我把《小丑牌》拿给一位朋友看，几个月后他告诉我：“我在这游戏里玩了二三十个小时。”

当时我就想：“啥？这怎么可能？”那会儿我还没给游戏正式起名，将它称为《Card Game》；游戏里已经有了小丑牌，不过我记得数量不多，只有40或50张。《Card Game》的平衡性很糟糕，但骨架已经立起来了。

问：你为什么想要保持匿名呢？

答：这并不是我刻意为之的决定。随着《小丑牌》变得越来越受欢迎，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有这个笔名，人们不会将这款游戏与我的身份关联起来。我在生活中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关注，不想吸引更多关注了。

问：你的工作需要人们的关注，但你却因为性格内向，不愿被关注？

答：来自其他人的关注已经太多了，就连我的笔名也被时时刻刻盯着。我不喜欢被过度关注，希望让生活尽可能简单。

问：你让我想起了《星露谷物语》的开发者埃里克·巴尼(Eric Barone)，你和他聊过吗？2018年，巴尼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他快疯掉了……

答：我和巴尼的对话非常简单(译注：《小丑牌》和《星露谷物语》有过联动合作)，差不多就是“噢天啊，我喜欢你的游戏！”不过说实话，现在我也觉得自己快疯了。过去一年是我人生中压力最大的一段时光，我常常想，究竟怎样才能回到从前，回到将制作游戏视为一种休闲爱好的时候。

问：可现在《小丑牌》已经火出圈了。

答：目前我还没有考虑这事儿，但如果我想制作一款新游戏，那么我很可能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它。对我来说，这就像一种宣泄。我会把游戏放进电脑桌面的某个文件夹，留给自己玩儿。

问：你是否为《小丑牌》的成功感到后悔？

答：坦率地讲，是的。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小丑牌》以很多神奇的方式改变了我的生活，我对此心存感激。然而，我确实怀念过去，怀念将制作游戏当成一种给自己充电的爱好的旧时光。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我从未公开发布《小丑牌》，也许我会更快乐。”

问：从财务上说，你现在可以退休了，对吗？你是否可以没有任何经济压力，只为了获得乐趣而制作游戏？

答：没错。我完全可以制作下一款游戏，让它一直待在我的文件夹里。我真的很幸运。然而，大部分同行都不像我这么幸运，尤其是在游戏行业如今的大环境下。

问：哪些原因让你决定再做一款游戏？

答：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当《小丑牌》发布时，我对游戏行业了解得太少了，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与以前相比，现在我很清楚发布一款游可能会带来多大压力。但我也挺纠结的，既想制作一款新游戏，又想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小丑牌》上。

问：在2025年，你打算如何添加新内容，或者如何改变这款游戏？

答：简而言之，我希望在游戏里增加更多内容，目前已经有了不少有趣的想法，绝对不是一次内容更新就能全部实现的。这些新内容将会改变《小丑牌》，改变玩家游玩的方式，但我不想透露太多细节。

问：嗯，你要守口如瓶。

答：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新内容肯定包括更多小丑。我把自己想到的设计方案都记在笔记本里了。

问：当《小丑牌》在今年2月发布时，你有没有想过它会获得“年度游戏”提名？如果《小丑牌》赢得这个奖项，你计划怎么庆祝？

答：我至今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疯狂了。我不确信(怎么庆祝)，也许会跟女友出去共进晚餐。在《小丑牌》刚发布时，我俩就是这么庆祝的。我不是那种性格张扬的人。

问：好吧，我本来打算问问你在《小丑牌》获得成功后买了什么奢华物品，但你似乎很低调。

答：我还是开以前的旧车。

问：什么牌子？

答：一辆福特Fusion(译注：福特蒙迪欧的北美版车型)。我想它已经有几年车龄了，但还能跑。